运河景色
天堂之门,被严峻的堤坝再一次
规范:至少已有千年
落日依然无声的嚎叫
而细雨鞭打着河床。污秽
正考虑一个夏季的混浊
它削出了霓虹灯的头脑
它们远远的衔接着无边的黑暗
需要这样描绘,一个少年
或者江南的阳春,被
残暴的夏季所掠夺。转眼间
落叶飘飘……而我只是勤于漫步
为自己寻找着籍口
似乎有细鼠求偶的声响咀嚼着
一片沉寂的河水。时而有喧嚣
驳船驰过,雨所淋湿的河面
不会在突然中醒来。我
莫名中兴奋起来,是见证
却不一定诠释:正如忧虑
悄然渗透于头脑
有时候疼痛释放出灿烂的花
天堂之门早已关闭。
在厨房透过窗户看见白鹭嬉水
告诉我这是愉快的一瞬
突然看到那白鹭,像一支剑
优美、平稳,也许刺穿了空气
也许只是如一把钥匙转动
那隐秘中我们可以听见
下班回家的人:一种轻轻的喜悦
它俯冲向那条河
迅捷、敏感,带动微小的涟漪
它弄碎了那一河的静止
有多少声音在这时被容纳
被倾斜于它的这一侧。我看到
它搅动我们浑浊的头脑
一种新的波澜:不是别的
是我们体内细小的声音
像它的光泽,泛出这洁净的微茫
它稳稳的飞起
被局限于我们看风景的视野
这一瞬,也许在书中,也许在我们孤独的
时间里:它寻找那值得塑造的头脑
风暴和堤坝,被雨季折磨的
另一边。像我中年阴冷的期待
身体发福、思想瘦削
有什么能挑逗起我冰冷的火——
此时此刻,这河水从远处流来
裹挟着浮萍、垃圾,和污秽
那些来自于上游的,来自于我们
不知道的地方,蒙昧之地的事物
它们顺流而下,暴力、简单
但浩浩荡荡,在我们视线所及之处
它们寻找到自己的坐标
而白鹭像一只拳头,它有力,从驱赶之处
飞出:在我们平常年代里
它独自鸣叫:悠闲、从容,像一切从未发生
水边的生活
1
犹豫,在河道和河道之间
在它们吟唱着的薄暮和晨曦里
这水,单薄如刀
抽去了我们的流动,和我们充盈的想象
在峰峦起伏的疑问里
它有一个打开了的瞬间
2
那是我们的消融,也许更容易
从它的镜面里认出自己
在我们的年代,被污染和阻隔了的
我们跨过了一小步,千古
悠悠:那个从我们身体里跑出的
难道真能绽放如花?
3
它独立于航线之外,早早干涸
像一个扫兴的赴宴者:疏浚,
一个时代的主题,我们被堵塞了的血管
恍惚中已经老去,年华
在我们增减的高度里,它允许一个错误
如同允许我在这个世界的走动
4
请高声的说话,在流水
喧哗的季节,朗诵,如同一种古老的
技艺。它一波波展开
一波波成为我们命运的跌宕
但起伏的只是这土地,和我们
广袤的命运,如斯,它只是奔腾着
5
那么奔流而下,当大地
煎熬,被雕琢成我们视野里的沟壑
它流动着,像是
被阳光抓走了灵魂。在这里
我们有微波起伏的节奏
——谛听,请安静地谛听……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