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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海的红提熟了
发布日期:2013-05-17浏览次数: 字号:[ ]
        向海湿地的自然风光确实秀美迷人,由察尔森水库放水,通过引洮入向工程流注向海的水一改奔腾咆哮的姿态,一到这片曾被乾隆皇帝喻为“云飞鹤舞,绿野仙踪”的福兴圣地,便宛若一位美丽恬静的少女,静静地舒展着她俊俏的身姿,河道、湖泊、沼泽、水库波澜壮阔地融为一体,构成了一轴“鹤之故乡、人间天堂”的动人画廊。     熟悉向海的人都知道,由于连年的干旱,向海湿地自那年嫩江流域大洪水过后,保护区内的洮儿河、霍林河与额木特河连续断流,造成了向海湿地严重萎缩。可马玉珍用的是被誉为与鹤共舞的草原雄鹰打的水泥管抗旱大井,是那个叫王本兴的机长带领尖刀班鏖战的杰作,这会儿水流还是有些湍急,第二锨还没铲起,头一锨就被水冲走了。眼看自家的坝口要彻底垮了,马玉珍急了,弄来几根芦苇塞进了坝口,又加紧铲了几锹土,将渗水的地方堵养实了,并用脚踩结实,这才松了口气。     蜿蜒起伏的沙丘上,蒙古黄榆千姿百态,婀娜多姿,巫鸟、眉鸟、雀鸠穿梭飞鸣,星罗棋布的泡沼中,蒲草丛生,芦花摇曳,鹤鹳、鹭鹬时涉时翔时鸣时舞;茫茫无际的草原上,绿草如镜的水域中,波光粼粼,碧水长天,雁鹅踏波,䴙鹈戏水。沙丘榆林、芦苇沼泽、湖泊水域、羊草草原四大景观特色各异,有着丰富的野生生物资源,借用“晴空一鹤排云上,便引诗情到碧霄”诗句来描述再恰当不过。     红提园位于内蒙古高原和东北平原的过渡地带,地势由西向东微微倾斜,垄状沙丘与垄间洼地交错相间排列。向海鹤岛、博物馆、百鸟园、沙滩浴场、游船渡口、千鸟巢、香海寺、郁洋淀、蒙古黄榆、风车、杏树林等主要景点近在咫尺。园子面积不大,但避风向阳,林木茂盛,迭翠流红,溪流潺潺,鸟语花香。     马玉珍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绸质短袖衬衫,紧身束腰勾勒出她青春身材的苗条与健美。八月的骄阳撒在她白皙的臂膀上,闪出亮亮的光芒。堵塞坝口太急,汗珠从身上渗出,珍珠般耀眼而夺目。         四下望了望,不见一个人。下一家接水的人还没来,马玉珍的水也是刚放进地里,轮到别人还得些工夫。田地里很热,红提园上就只有她一个人,在这样的中午,如果没有要紧的事,是不会有人待在地里的。三面环水一面临山的鹤岛,植物多样,灌木葱茏,环岛水域内,蒲草苇荡高可过人,茂密连片,那人工驯化成功的半散养丹顶鹤也热得不愿下来觅食,尽可能将身体藏在植被的阴凉里。     由于匆忙,脸上溅满了泥水,加上汗水,这时的马玉珍感觉有点难受,用衣角擦了把汗。擦了一下,马玉珍感觉还是不舒服,干脆蹲在河边洗脸。一低头才发现满脸都是泥浆,刚才那一擦,把自己抹成了一个大花脸,马玉珍就咯咯地笑了。清脆的笑声惊飞了芦苇丛中栖息的那些丹顶鹤。     马玉珍浇的红提是由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立大学杂交育成的欧亚良种,果穗大,紫红色,易剥离,肉质坚实而脆,刀切而不流汁,香甜可口,风味独特。七月下旬开始着色,眼下正是果实成熟的季节,地里蒸发量太大,水浇得及时充足,红提才能多结籽长得足。望着一股清清的河水流进自家地里,她心里就像被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抹过,舒贴而满足。二轮水就是增产水,缺了这轮的水,十成的产量就只剩七成了。     出门浇水时碰见了尖刀班的机长王本兴。王本兴曾是军人,前年转业在县水利局下属的通榆草原井队上班。他今天休假在家,身后夹把铁锹,也像是上地的样子。王本兴说你急啥?马玉珍说挨上我浇水了。王本兴说你歇会吧,我去给你浇,你家地下去就是我家的地,我顺便就浇了。马玉珍说不用,我自己去吧,挨上你还得会工夫,你过一会再来吧。马玉珍走得急,话也说得急,王本兴看着马玉珍走远了,才折回头进了家门。          王本兴就住她家对门,跟马玉珍走的是非常亲。即使手里端着饭碗,也不愿待在家里,总爱走那么几步到马玉珍家,边吃边和她说话,有时碗里的烙饦饦馍配炒咸菜吃完了,端起人家的盖碗茶就喝,捞起人家的牛羊肉泡馍就吃。     那几根被她打进坝里的芦苇,白色的根须和绿色的苇叶露在外面,被流水冲洗得洁净而亮丽,在一个小小的漩涡里轻柔地游动,就像一只只彩色的鱼旋转成一条艳丽的曲线,时而游进水里,时而浮出水面,恍得她有点目不暇接。马玉珍就不看了,站起来把视线转向了自家的红提地,一根根粗壮的红提整齐地排向远方,尽管是一行一行长起来的,但此刻已经连成了一片,密密地看不见一点缝隙。     阳光炙烤着大地,红提碧绿的叶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,吃到水的红提有了精力,叶子唰唰地伸直了,庄稼就像人,吃了就长精神。马玉珍沿着自家地埂走进了红提地。红提们正咕咕地喝着清凉的河水,一些小虫子来不及逃跑,慌忙往红提杆上爬,也有一些爬不上去,就只好漂在水里,一圈一圈地打转。马玉珍还想往前走走,但红提叶子把她的双臂划得有点生疼,她就折了回来。     时间还早,浇完这块地得三个小时,马玉珍对每一块地浇多长时间心里很清楚,不多不少,多了糟蹋水费,少了庄稼缺水。     向海的生态环境非常脆弱,前几年外来水和自然降水锐减,湿地大面积无水,原有的湖泊泡沼多数干枯,芦苇、蒲草等植物急剧退化演替,珍贵的黄榆树也面临大片死亡的危险;土壤沙化和盐碱化日趋严重,连大批候鸟都无栖身之地。县委、县政府下了死命令,要通榆草原井队采取非常措施开展抗旱水源井工程建设。     王本兴他们从项目落实到机器检修、从机台到人员调配都进行了工作细化、责任包干,使各个机台班组能在最快时间内顺利开展作业。春夏之交气温反复无常,过去几天内的低温天气给打井工作造成了很大难度,每到新工地,工人们都得用火烤车,不但钻机要烤,就连钻机上的小胶管、真空泵、真空筒都需要反复用火烤热才能正常工作。由于钻机日夜不停,也容易出现问题,王本兴带的机台到她的红提园旁边打井,夜里九点多钟机器突然出现故障,是机长王本兴和机组人员连夜抢修,钻机终于在凌晨时分重新开钻,才在傍晚打成了这眼井。     红提这种植物有些蹊跷,果实生育期为一百天,从萌芽到果实完全成熟要一百三十多天,成熟期稍早于龙眼葡萄。红提成熟了,种红提的人也一样成熟了,红提园边便有了女人对男人的爱慕,夜里就多了一些闲话添了一些梦境,长长短短,粗粗细细,有如红提园边肥美的水草。          马玉珍是向海少有的美人尖子,芳龄还不满二十,男人们就像一个个点燃了爱欲之火,急不可耐地找人来说媒,她都一口回绝了。有人不死心,也有人心不死,三更时节屋顶上就常常发出扔土块的声音,但她的门从不在夜里打开。过一段时间,她就上房把屋顶上的土块捡下来,不恼也不怨。     她不恼不怨,可红提园边其他女人却恼了,她们的男人走过马玉珍家门口时,腿就软了,一小步一小步地挪。女人在男人的身上掐一把,男人才极不情愿地离开。吃完饭,牛不喂,羊不圈,男人们蹲在自家门口就抽烟,目光却在马玉珍家门口游来游去,惹得女人就站在自家门口比鸡骂狗。这时的马玉珍就关紧大门,把一切关在门外。     把一切关在门外,也关不住那些来红提园游玩的客人。来红提园旅游既能亲身体会回归大自然的意境,又能领略乡村田园的乐趣。向海是大自然的珍品,是鸟类的天堂,更是旅游胜地。千姿百态的蒙古黄榆,碧波粼粼湖泊,风吹迭荡的苇塘,茫茫无际的草原,给人们以回归自然返朴归真的感受,连荷兰亲王贝恩哈德到向海观光都连声赞叹说是“人间仙境”,而马玉珍的惊人美貌更让外来的汉子们乐不思蜀、魂不守舍。看着向海鹤舞的景色,吃着个大味甜的红提,他们不约而同地发出感叹:向海山美水美人更美!     向海是国际重要湿地之一,属内陆湿地与水域生态系统类型的自然保护区。区内草原、湖泊、沼泽、沙丘、榆林、灌丛交错相间,生境多样,多种生物类型相互渗透。红提又被列为世界四大水果之首,含有多种果酸、维生素、矿物质,这些人馋着呢。马玉珍坚守着自家的坝口。那几根打在坝里的芦苇,此刻被冲得露出了许多,她怕坝口再被水冲开,拿起铁锹又给坝加了几锨土,并用力拍打实在了,才放心地坐下。     时间已到正午,四周出奇地安静。大概是太热的缘故吧,鸟儿不见了,虫儿不鸣了,云不动了,风不走了。马玉珍感觉身上潮潮的,绸质短袖衬衫也粘在了腿上,一点风也透不出来。她就站起来,上了一个高高的土堆,四面都是芦苇荡,密密地望不到边,马玉珍仔细地看了看,不见一个人影。她又屏住呼吸,静静地听了听,什么声音也没有,只有水在哗哗地流着。她放下心来,一下从土堆上跳下来,甚至做了一个欢快的姿势,把双手高高地扬起来,然后用力一甩,就奔下来了。     十年九旱,她决定洗个澡,这是马玉珍刚刚才想到的。在想到要洗个澡时,她就上了土堆,向四周看了看。她决定就在自家坝口里洗,那坝口一米见方,加上坝豁时被她挖去了许多土,深浅是没问题的。站在坝口深吸了几口气,她又静静地听了听,在确定没任何人时,她便将那件红色绸质短袖衬衫脱下来,搭在一株红提藤蔓的枝杆上。     太阳有点晃眼,她用双手捂住胸膛,定定地站了一会,热热的微风轻柔地滑过她的肌肤,有种说不出的舒适。好久了,马玉珍没有过这样的感受。她慢慢闭上眼睛,想让这种感觉再浓烈一些,时间消失了,她闭着眼睛,眼前却金光闪烁,她不明白那是什么。她知道自己闭着眼睛,可她分明看到了什么。那是什么,她看不明白。她就那么想,静静地想。 后来,她蹲下来,把内裤也脱了,随手扔在了红提园边。她一下子感觉身上轻松了许多,凉爽的感觉立刻溢满了全身。站起来,她走到坝口,先把一只脚慢慢伸进水里,试探了一下,然后将另一只脚移进了水里。她在水里站了一会,慢慢地蹲下去,坝口的水立刻涨了起来。她不敢再蹲下去,怕把坝口涨豁,她站起来,水漫过她的膝盖。马玉珍弯下腰,双手捧起水哗哗地往身上淋,晶莹的水珠闪着金光,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接连不断滚落下来。清凉的井水,渗进了她的心,她感觉自己就是一株红提,畅快地被水滋润着。 阳光热辣而敞亮,马玉珍身上湿漉漉的,饱满而浓郁的芬芳从身上散发出来,一点点弥漫开来,她甚至能闻到自己身上的香味,像阳光一样的味道,对,像阳光一样。她在心里对自己说,开始用手轻轻地从脖子里往下搓。一点一点,马玉珍搓得很仔细,每一个地方,马玉珍都不放过。搓几下,她再往身上淋几捧水,然后再搓,她的手像两只蝴蝶,在身上翩翩起舞,优雅而热烈。马玉珍像陶醉在了自己梦里。     一个肩扛铁锹的男人低者头正向这边走来。马玉珍一惊,慌忙蹲了下去,只将一个头顶露在了外面,并下意识地用双手紧紧抱在了胸前。     那个男人此时已抬起头,不住地向四周张望着,想是在寻找什么,马玉珍看清楚了,是与鹤共舞的草原雄鹰王本兴。王本兴越走越近,马玉珍想起身想抓过红提园边的内裤,但内裤放得有点远,要想拿到必须起身。她后悔死了,后悔不该洗澡。蹲在水里,她身体在不停地发抖,眼看王本兴就走近坝口了,她一急,大声地咳了一声,这一咳,王本兴就站住了,王本兴看到了蹲在水里的马玉珍,王本兴慌忙转过身,她提到嗓子眼的心咚一下落了下去。王本兴愣在那里,走也不是,站也不是。她也不敢动,死死盯着王本兴的背。两个人就那样僵持着,马玉珍蹲着,男人站着,空气仿佛像凝固了,一碰就碎。     就那么几分钟,两个人谁也没动一下。马玉珍静静地蹲在水里,王本兴愣愣地立在阳光下,大滴的汗珠从王本兴的头上滚落下来,一点一点砸进土里。王本兴甚至听到了汗珠落地的啪啪声。     终于,王本兴像是从梦中醒来,说你穿衣服啊。     王本兴的话,一下提醒了马玉珍。她疯了似地爬过去抓起河边的内裤,就往腿上套。两腿一阵乱蹬,坝口一下豁了,水哗一下冲了下去,马玉珍也顾不得这些了。王本兴估摸着马玉珍穿好了衣服,才慢慢转过身。     马玉珍不说话,其实是不知道该说啥,就那么静静地站着。王本兴说你家的坝口豁了。马玉珍回头看了一眼,自己的坝口已被冲得没了影子,清清的井水正缓缓地流进王本兴的红提地。马玉珍无奈地说,打不住了。王本兴说能行的。    人已到了坝口。马玉珍也跟了过去,两个人忙了好一阵,高高的一个坝又打起来了。    坝打好了,两个人又没了话说。    马玉珍望一眼自家的红提地,王本兴也跟着望一眼。马玉珍说也快浇出来了吧。此时她是真的没了时间概念,过去的那一刻是那么漫长。王本兴说我去给你看看吧。马玉珍说不,我去吧。王本兴说看你还是穿件衣裳吧。马玉珍才意识到身上只穿了一件内裤,转过身就向红提地跑去。    那件宝物还在红提藤蔓的枝杆上高高地挂着呢。在正午耀眼的阳光下,红色绸质短袖衬衫就像一团火,正在呼呼地燃烧呢。     清亮的井水在不急不缓地流淌。她一把取下来正要往身上套,王本兴情不自禁地奔过去喊了一声:玉珍,红提熟了吧,我想尝一尝滋味呢!

 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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